第27章卑微奴隶6-《穿到反派黑化前[快穿]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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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还有上朝时,大殿上那一闪而过的杀意。

    她问:“是时钧野派你们来的?”

    刺客瞳孔一缩,肩膀下意识地一抖,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“明白了,就是他。”

    时浅渡嗤笑一声,白净的小脸背对烛火,显得有些阴森,

    她用一种可惜遗憾的声音轻声叹道:“你乖乖说实话,我必然送你个痛快,啧啧,可惜了……”

    脸上浮现出一种微妙的嘲弄之感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少国主怎么还不来?难道真的像是传闻……”

    “别多想了!”

    “如果有殿下在……啊,是殿下来了!”

    陷入苦战的将士们已经疲惫万分,数不清的伤兵在百姓的搀扶下离开城墙。

    一声“殿下来了”划破夜空,不仅让呈国士兵人心一震,更是让爬上云梯舍命攻城的兴国人心中一寒,立刻被一种恐惧所支配。

    谁没看见那天,呈国少国主的实力?

    如果是她来了……

    不,不可能,探子们的消息绝不会错,几位将军也不可能会欺骗他们!

    然而他们的期待落空了。

    在呈国士兵和百姓欢欣鼓舞的热烈呼声中,时浅渡手持长刀走上城墙,反手就夺取了两个敌人的性命,甚至他们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!

    “殿下神武!”

    “击退兴国!护我大呈江山!”

    呈国将士们的士气高涨,排山倒海般的呼喊声冲破云霄,在气势上就压倒了对面。

    在云梯上爬了一半的兴国人,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前面的兄弟浑身是血地摔落到地上,成了一滩肉泥,被一股深刻的恐惧摄住了头脑。

    他们吞咽了一下口水,抬起头就瞧见一个束着高马尾的女人站在墙头,英姿飒爽。

    呈国少国主来了!

    几位将军告诉他们的情报是错的!

    被欺骗的愤怒和面对不确定时的恐惧同时淹没头脑。

    就在此时,临台城中一只响箭射向夜空,发出长长的鸣笛声——

    兴国士兵不知所以。

    正在他们有些懵怔的时候,感觉到一阵地动山摇,马蹄声由远及近。

    只见两队气势汹涌的骑兵从临台城两侧山谷中冲出,从两侧向兴国的攻城军夹击过来!

    暗色中,尘土飞扬,旌旗猎猎作响,骇人的冲杀嘶吼声震得人耳膜生疼!

    “情报是错的!几万大军已经到达临台城!”

    也不知是谁大吼了这么一句,顿时让兴国士兵陷入慌乱。

    情报说呈国少国主朔月时身体虚弱,是假的!

    情报说呈国大军受阻,很有可能也是假的!

    想想也是,他们攻城一个多月都没能成功,怎么会突然碰上这么好的事情?

    一定是将军们把情报弄错了!

    呈国大军从两侧夹击过来,他们都是死路一条!

    江景然和杨英杰两人率领精锐的骑兵,一举冲破兴国大军的阵势,顿时让他们溃不成军!

    临台城的城门缓缓打开。

    陆苏北站在最前面,身后是一众奴隶。守城战事来临,奴隶们不是被推出去送死、震慑敌方,就是被派到后方去采石、运输补给,只有礌石充足,才有可能抵挡住源源不断的攻城兵。

    可他们今天忽然得知,若能杀人头立军功,就能摆脱奴隶的身份!

    早晚也是一死,不如就此拼搏一把!

    “杀啊!!”

    随着嘹亮劲急的号角声,一个个黑色的身影叠在一起,恍如海潮平地席卷而来!

    嘶喊声同兵刃相撞的钝响掺杂在一起,场面激烈而混乱。

    滚滚浓烟弥漫,笼罩着整片大地,血水融汇在一起,将地面染红,浓重的血腥味充斥在空气中,惊骇人心。

    时浅渡站在城墙上,看到平日在她面前总是小心谨慎,眼神干净明亮、充满憧憬和希冀的半大男孩,此时黑白分明的凤眼中盛着冷峭和令人惊怖的阴鸷。

    他挥出一刀,便能取一人性命。

    长刀已经卷了边,他却毫无知觉,不知疲倦地收割着性命。

    或许这才是他本来的模样。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两军对峙的厮杀声终于渐渐平息。

    如同渗着鲜血的大地上,死尸遍野,兴国的大军仓皇撤退,破烂旌旗、战马、武器留了遍地。

    陆苏北站在尸海中央,因太过用力,精壮的手臂在控制不住地剧烈抖动着。

    他回头,遥遥地看到站在城门口的时浅渡,染血的脸上露出了一种有些稚气的笑,像是一个小孩子,捧着一把糖果欢欢喜喜地递到对方面前。

    身上被刺中了几下,不过都不是致命伤,是以前经常会有的程度。

    他只是有些累,拖着疲惫的身体走了过去。

    他的一切注意力都集中在时浅渡身上,却没发现身后有个还未死透的兴国士兵抬起一只手,狠狠地刺向他的脚腕!

    电光火石间,他感觉到身边有一阵清风拂过。

    在他看不见的后方,一只手臂飞到空中,划出一道抛物线。

    接着他落入一个暖洋洋的怀抱中,像初见时一样,那只手温柔地撑住了他的腰。

    带着殿下最喜欢的甜糕味道。

    啊,好暖。

    殿下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拥抱他了。

    他这时才发现,自己竟是如此期待着殿下的亲近和拥抱。

    他没忍住深深地呼吸,贪婪地嗅着那股香气。

    任性一次,就这一次。

    望殿下宽恕。

    细瘦有力的手臂向前,圈住了时浅渡的腰。

    他放任自己这卑劣的心思,放任自己去触碰遥不可及的殿下。

    让自己汲取温暖。

    殿下,殿下。

    他在心中轻轻地唤,用尽自己毕生的柔软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自朔月那一战后,兴国死伤惨重,甚至有两名高级将领战死沙场,士气就此低落下去,没过多久就撤兵了。

    他们不知道的是,朔月时,呈国大军并没能赶到。

    浩大的阵势不过是骑兵们在身后拖拽着树枝,在暗色中营造了漫天尘沙的错觉。

    轻骑兵加上当日赶到的急行军,总共不过几千人,除去在城墙内防守的士兵,可以出城的兵力其实不足三千。训练有素的士兵和为了自由而奋勇杀敌的奴隶,两者相辅相成,呈国完成了一场以少胜多的壮举。

    士兵们从来都不知道,原来被他们踩在脚底的奴隶,还能爆发出那么强大的力量。

    尤其是那个叫陆苏北的。

    即便是精锐之师中最优秀的士兵,能取得两三个敌人首级就已经是勇猛之士了,可陆苏北竟是连杀十数人!

    帮陆苏北在身后割耳的奴隶女人都被分到了两个人头。

    因为军功,这个奴隶还被少国主削去奴籍,正式封赏为带刀亲侍。

    知道了陆苏北这可怕的战斗力,士兵们再也没人敢在他面前露出鄙夷之色了。

    他们有些怕他,然而奴隶们却纷纷视他为英雄,还有不少没有武力杀人、没有勇气上战场的老幼或女人充满羡慕地看向帮他割耳的女人。

    如果他们勇敢一点上了战场,再跟对了人,一下子就能有两个人头,削掉奴籍了!

    临台城中,一群衣衫褴褛的奴隶排成长队。

    站在最前面的女人手里拿着两个血肉模糊的耳朵,丢到桌上。

    坐在墙角的奴隶都冲她投去羡艳的目光。

    她紧紧抿着唇,接过士兵丢过来的几枚铜板,又一瞬不瞬地瞧着自己的奴契被销毁,浑浊的双眼里迸发出明亮的光芒。

    她不再是奴隶了!

    她自由了!

    受过太多毒打和暴虐,她的感情变得木然,她以为眼泪早就流干了,可此时此刻,她眼眶一热,滚烫的眼泪顺着脏兮兮的脸颊滑落下来。

    她用握在自己手中的第一笔钱中的两枚铜板,买了一件最便宜的粗布衣裳。

    脚步不再沉重,飞奔到城外的小溪边,直到气喘吁吁也没有觉得累,一下子跳进冰冷的溪水中,仿佛感觉不到寒意,洗去了身上的泥渍血污。

    她第一次这么干净。

    穿上人生中的第一件新衣,她带着擦伤的脸上露出幸福的笑。

    一路回到城中,来到少国主所住的府邸外。

    正好赶上陆苏北从外面回来,她连忙小跑两步,跟在陆苏北身旁,侧身偷偷盯着那张漂亮的沉稳脸庞,她忽然有点害羞:“我……我是来感谢你的,多亏了你,我才能脱去奴籍……”

    陆苏北瞥瞥她:“不用谢我,是少国主殿下给我们的机会,而且……你怀着孩子还能有上战场的勇气,这是你应得的。”

    女人一惊,脸色顿时苍白了不少。

    她是为了她的孩子、为了不让孩子受和她一样的苦,才想要拼死一搏。战场上血腥冲天,她被恶心的呕吐了好几次,直到再也吐不出东西。

    好在她忍下来了,还能认识这样一位厉害的人。

    即便他看起来对她没有同情,可她还是想为了自己和孩子的未来搏一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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